捷克电影《严密监视的列车》(Closely Watched Trai
捷克电影《严密监视的列车》(Closely Watched Trains)曾荣获1968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这部黑白电影改编自捷克著名作家博?赫拉巴尔(Bohumil Hrabal)的同名小说,为60年代捷克新浪潮电影运动的扛鼎之作。
该片用捷克式幽默手法表现二战时捷克一个小火车站的小人物,主人公调度员米罗的成长和最后的牺牲,似乎是捷克民族的一种隐喻,他们有着曾经辉煌的历史,即使饱尝屈辱也不乏幽默并努力抗争。电影用性作为戏剧元素来象征捷克人民的反抗意识和不屈尊严。
电影同名原著是被米兰?昆德拉称为“捷克最伟大小说家”的博?赫拉巴尔(Bohumil Hrabal), 赫拉巴尔的文学风格影响了昆德拉,当然更影响了这部电影。电影同原著一样,充分体现出一种捷克式的艺术幽默和二战时捷克人民之“轻”与火车之“重”。
如同绝大多数电影名称一样,最后翻译出来的名字总是要做到最大限度的吸引人的眼球,却不考虑翻译得是否贴切,《严密监视的列车》(Closely Watched Trains)也是如此,Closely Watched在这里其实准确的翻译应是“备受关注”或“密切注意”之意,因为电影从头到尾都没任何人在“监视列车”,但却与列车有着密切关系。
这是一群因为与列车有关而“备受关注”的小人物们的悲喜故事,备受关注的性事及其对战争的无可奈何的嘲讽,是这部电影的基本风格。如果去掉后面米罗炸军列的情节,它完全应该是一部“小站狂想曲”或者“一个早泄男人的成长道路”以及“米罗之死”之类的,但是一旦把当时的背景和其他元素拼凑在一起,就不难发现创作者用尽可能多的场景,给我们一个性暗示来委婉的还原当时的政治环境和艺术主题。
二战期间捷克的一个小镇火车站,天真无邪又有些自卑怯懦的学徒米罗,继承父业在小站做调度员实习生。电影开始用平淡的表现手法表现小站的日常生活图景:当米罗闭着眼睛站在月台上等待女列车员玛莎亲吻时,列车却开始启动,师傅胡比克将哨子塞进他的嘴里时,米罗似乎才如梦初醒。
类似的诙谐幽默基本上体现了原著风格——其实这也是捷克文学及艺术的一种传统。不管是赫拉巴尔,还是卡夫卡、哈谢克及昆德拉,他们都是捷克或者布拉格魅力的象征。导演在这方面也把握得较好,同赫拉巴尔一样,导演杰里?闵采尔(Jirí Menzel)也忠实于这样的风格,镜头聚焦于被社会遗忘的普通人群,揭示他们内心世界的秘密,挖掘出那些非英雄气质的、令人发笑的小事。但却正是他们,在民族的危难之时却能表现出那被人忽视英雄气质。
影片的两个关键设计可以圈点:米罗的早泄和师傅胡比卡的性丑闻。米罗要尽快用性爱来结束处子之身,与女友发生关系时却发现自己早泄,为此,自幼性格压抑的米罗感到自己无脸见人,在旅馆里割腕自杀,自杀未遂。后来,他从风流成性的胡比卡那里学到了不少男女之道。
胡比卡是这个小车站的老混混,一直未能升迁,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喜欢与女人厮混,有时情况严重得甚至要把站长的沙发弄破,惹得站长大骂一通,胡比卡自己却若无其事。但最后还是因为与新来的漂亮女电报员发生的“盖章事件”,招至当地法庭和铁路纪律检查委员会的起诉和追查:
一个寂寞的夜晚,没有一点战争气氛。胡比克和新来的漂亮报务员泽登娜一起值夜班,两人在无聊中开起了玩笑。泽登娜先行把在椅子上摇晃的胡比克拽翻在地,于是,胡比克要给这个不懂事的女孩以教训,他逮着她并要她躺在地上,胡比克拿出车站的印章,对泽登娜的腿上及屁股上盖满了写有德文的印迹。事后,此事被泽登娜的母亲发现诉诸法庭,由于火车站属军管,地方无权过问。最后是铁路纪律委员会最后进入调查,胡比卡因此被当局冠以“破坏德文严肃性”的罪名,看似荒唐的细节其实真实反映了“德意志”对对捷克的肆意践踏。
即使如此的乱世艰难之中也不能阻止捷克人快乐诙谐的生活。当米罗和女朋友玛莎来到后者的摄影师叔叔的房子里偷情,期间遭遇空袭,摄影师叔叔却哈哈大笑,然后继续睡觉。这种视战争为无物的近乎犬儒的幽默,反衬出德国人的严酷下的假正经的荒唐,而被捷克人所蔑视。对捷克民族的幽默,德国人则骂其为“只会傻笑的动物”,他们当然不知道在另外的场合自己被称作“猪猡”。 最后已经是失败在即,“纳粹领导”却说,“我们正在布下一个大包围圈,让敌人进入陷阱”之类的废话,与我们曾经听过的无数豪言壮语如出一辙。
同时,一个德裔女游击队员在性方面给矛了米罗以“帮助”,使他走上“正路”并振作了起来。重新兴奋起来的米罗似乎是捷克民族的象征,这个曾经高贵的民族(二战前捷克的经济和军事在欧洲名列前位,仅次于德英法等国),精神终不能泯灭。
战争到了最后时间,德军开始战败撤退:一列有二十八节车皮的军火车要从小站经过。现在,有着抵抗组织背景的胡比卡与米罗紧密配合,他们要用那女游击队员送来的炸药炸毁列车。他们成功了,但米罗却付出了年轻的生命。
电影中的那些特别的音效令人印象深刻。导演让钟声、电报、沙发、火车、餐具等道具出现并发出各种神奇的声响,令小火车站无聊又沉闷的环境变得幽默起来,并成为剧情推动的一部分。同样,影片中几次钟声的出现都和剧情相关,特别是最后军列被炸钟声再次回荡,电影也至此达到了高潮,让影片回味无穷。这种喜中含泪的风格在导演改编的赫拉巴尔的其它影片中也不断呈现,充分体现出欧洲文艺片的美学特征及独特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