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南京》高圆圆为什么不拍强奸的镜头?
若干年前,看到过一本32开的杂志上介绍高圆圆上中学就开始拍广告片,自己的学费都是自己挣得,一种邻家有女初长成的味道。由拍广告进入影视圈不是特火,但也不在乎什么大红大紫,有一种顺其自然,随遇而安的从容。待看到高圆圆在《倚天屠龙记》饰演的周芷若练就“九阴白骨爪”前后那种温柔与狰狞截然不同的神情后,认同这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周芷若(《倚天屠龙记》书看过3遍)。从那时起高圆圆已从本色演员向专业演员过度,那双会说话美丽的大眼睛有种摄人魂魄的力量。
有感于日本的《人证》、捷克被前苏联占领时期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美国的《人性的污点》和《辛德勒的名单》带来的震撼,很期待中国也能有类似的经典影片诞生,因此将《南京,南京》列为必看影片。
看完片子后,场面没有想象中的震撼,有些快速掠过的镜头有意减轻了视觉的冲击力。那种毫无道理、没有人性、根本不把中国人当人的屠杀和强奸场面镜头还是少了些。辛德勒走时哽咽着说自己太奢侈,他的手表、车子都可以与纳粹多换几条人命,那是人命啊!(当时看到这里时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满面横流。)因拉贝的戏份不多,临走时痛哭下跪,没达到辛德勒这样的张力。角川内心痛苦和精神频临崩溃的表现不足,最后说的“活着比死了更艰难吧”那种悲凉让人动容,前后内在的连接度不够。
姜淑云像误入了错误时空的天使,她完美的身形气质与周遭的环境形成强烈的反差,我们从姜淑云美丽、震惊、绝望、心碎的眼眸中感受了这场惨绝人寰的灾难。姜淑云使《南京,南京》揪人心弦。
陆川想用强奸的镜头进一步加深、加重天堂和地狱之间的反差,而且对媒体表达了他没能说服高圆圆拍这场戏的遗憾。但对于一个像高圆圆这样一番风顺、女孩子气十足的女生拍如此沉重题材的影片已经是前所未有的挑战。美丽的女生们对自己容貌身体是有着骄傲的,对其爱惜有时胜过自己的性命。姜淑云最后选择死在枪下,这是陆川和高圆圆博弈的结果,也是高圆圆本色演出的一面吧。
高圆圆对记者说“离开剧组后的几个月,我没有跟剧组的任何人联系,慢慢地调整自己的状态。每天晚上我都是听着郭德纲的相声才能入睡。我当时觉得,那一年我都在经历所有与苦难有关的事、所有跟生命有关的事,我在挑战生命的极限、在挑战这种尊严的极限,好像我最终不可能去战胜那些事。” “不过后来我好了。他(郭德纲)可以拿很多事情开玩笑,他让我渐渐懂得别把自己太当回事,这确实把我拉回到琐碎的现实生活里来了。”很高兴,高圆圆已发现了其中的关要“别把自己太当回事”,“自己”包涵了身体、精神两个层面。
肯恩.威尔伯(Ken Wilber)被称为心里精神领域的爱因斯坦,其在《恩宠与勇气》中写道:
“我有一副身体,但我并非自己的身体。我可以看見并感觉到我的身体,然而凡是可以被看見以及被感觉到的,并不是真正的观者。我的身体也许疲惫或兴奋,生病或健康、沉重或轻松、也可能焦虑或平静,但这与内在的真我全然无关。我有一副身体,但我并非自己的身体。
我有情绪,但我并非自己的情绪。我能觉察出我的情绪,然而凡是可以被觉察的,并不是真正的觉者。情绪反反复覆,却影响不到内在的我。我有情绪,但我并非自己的情绪。
我有思想,但我并非自己的思想。我可以看見与知晓自己的思想,然而那可以被知晓的并不是真正的知者。思想來來去去,却影响不了内在的我。我有思想,但我并非自己的思想。
我就是那仅存的纯粹的觉知,是所有思想、情绪、感觉与知觉的見证。”
佛将入灭,阿难咨启四问,问已。佛言:汝致四问,为最后问,大能利益一切世间,汝等谛听,吾当为说。其中第三问:佛灭度后,我等依何法住?佛答言:汝问依何法住者,当知依四念处,严心而住。一、观身性相,同于虚空,名身念处;二、观受不在内外,不住中间,名受念处;三、观心但有名字,名字性离,名心念处;四、观法不得善法,不得不善法,名法念处。一切比丘,应当依此四念处住。
水均益采访以色列的小提琴家帕尔曼问其演奏的《辛德勒的名单》的主题曲,帕尔曼只是淡淡的说:“我希望后来的犹太人不要有人能听懂我的琴音。”这样的回答让人心碎。
高圆圆开始不理解魏特琳女士度过了1937年到1938年最黑暗的时刻,本身又是天主教徒,怎么会自杀?不理解作家张纯如为什么最终会自杀,当时离她写完《南京大屠杀》已7年,她已是一个二岁孩子的妈妈。
高圆圆:“电影拍完之后,我开始理解,这段历史会侵蚀你精神上面的力量,每当你往前面走的时候,它会压抑你,它会压制你。这个历史事件太沉重了,对于像我这样过于女性的人,它会吞噬你的精神力量,这一过程或许是你不能自知的。
当你身处于黑暗之中,你身上有责任感,你需要努力武装自己去帮助别人,当黑暗穿行过后,你就会觉得特别疲惫,觉得人生那么得灰暗。
影片拍完后,我用了几个月的时间,走出来。现在,我又开始变得乐观了,可是这种乐观已经完全不同了。拍电影之前,我因世界美好而乐观,这之后,我认识到世界存在苦难,你要有自己的方式去战胜它。人生,尽管有灰暗和困难,但使人生更有意义。”
高圆圆的话让我震惊,这说明她那时的精神状态和魏特琳、张纯如非常接近了,这是非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高圆圆自己认为已经走出来了,但还是让人有些许担忧。
一般人对“无常、苦、不净”难于理解认同,生不起真实的感受和体验。有些智慧高超、体察力强,或因特别因缘生起切身的感受,个别的却选择了自杀。自杀的人不知道佛陀告诉我们的,有“解脱”,有“常、乐、我、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