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片快谈]从一则笑话解读电影《太阳照常升起》

说实话，这部电影我看得不是很明白。看得过程中感觉有点累，看完了还是非常疑惑，脑子不断转着这四个问题：疯妈到哪里去了？粱老师为什么突然上吊？小队长的父亲和老唐同在一个地方是巧合吗？小队长的父亲究竟死了没有，为什么又不是烈士？越想脑子越乱，于是找来原著小说《天鹅绒》，细细读了更是失望：姜文也只是借用了原著中疯妈和老唐的一点故事，换句话，原著小说仅仅是给了姜文一些启发，具体说，和原著小说有关的，也仅仅是电影的第一段和第三段，整部电影所展示的，远比小说复杂和空旷。

　　后来越想越乱，以至于最后感觉电影中每个人物都模糊起来，似乎每个身上都有不可琢磨的谜，又似乎他们各是一个需要破解说明的符号。想得我脑袋大了，没奈何，只得重温电影的细节。终于疯妈在树上给儿子讲的一个故事，让我顿觉醍醐灌顶，瞬间清爽起来。

　　这个笑话是这样的：一个疯子在树上看一个傻子在井边嘟囔：十三，十三……，疯子问傻子：你干什么呢？傻子不理他，只顾望着井里继续数数：十三，十三……，疯子终于忍不住好奇心，跳下树来，到井旁看个究竟，结果被傻子踢一脚，扑嗵掉进井里。这时傻子改了口：十四，十四……。

　　我在想，姜文为什么要在电影中讲这个笑话？恐怕就围绕这个话题，每个评论者都会写出完全不同的长篇大论。我却宁愿将这理解为一种导演反讽式的隐喻：井就是指这部电影，傻子就是导演姜文，而树上的疯子，就是观众。傻子在井边独语，其实就是姜文导演了这么一部看不明白的电影，观众越看越不明白，越不明白越好奇而非要弄明白，结果作出种种猜测，最终被导演“绕”了进去。

　　我这么说，并不是在批评影片不好或者在讥讽导演姜文，而是想说明：这部电影是属于姜文自己的，是他自己梦呓式的独语，别说观众看不明白，里面的演员也不明白，就是姜文自己，也未必那么明白。这部电影在本质是就是一个梦，一个由四段有关连又各自独立的短梦连缀起的一个长梦。唯有作为梦来理解，电影里四段故事牵强和突兀的衔接才会合理，电影里人物身份的不确定性，电影细节的种种夸张处，电影主题的模糊性才会合理。也正是因为它是个梦，所以也才会那么多空白需要观众自己填补，所以才会有各种各样的解读：魔幻现实，黑色幽默，政治隐喻……

　　对这部片子，我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只能说，姜文在这里做了个大胆的探索，使得这部影片具有实验的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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